第六十二章 江望暴露①-论如何俘获高岭之花 作者:酒战子 江望顾京墨
第六十二章 江望暴露①-论如何俘获高岭之花 作者:酒战子 江望顾京墨-论如何俘获高岭之花-一本书
论如何俘获高岭之花
作者:酒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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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顾京墨崩溃的捂住头,手指狠狠揪住头发, 从骨头缝里溢出来的耻辱已经将他彻底吞没, 这三月的温情和希望,恍若一袭可笑的烟云,卷走了内心深处的那一小圈被人羞辱后产生的玻璃渣,然后,一并塞进了他的嘴里。
太可笑了!
是幻觉吧
明明上午自己还在教室里宣讲,与江望面对面 享受着在众人面前隐说爱意的乐趣。 怎么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又再次跌进地狱, 那些照片,那些破碎的回忆,那熟悉的药甜香! 一寸寸,一遍遍的在他脑海中回放!!他不是失忆的患者,就算有了试剂的作用他记不得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自己的身体他很清楚, 他是如何从中苟延残喘到现在的。
他隐约记得,那人只说了一句话一一
“放心,我是不会真正碰你的。”
可笑!
太可笑了!
他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 竟然沦落到要保证什么清白的地步。 他的清白是对方施舍的,怜悯的, 就想是人家心情好坏与否的一个消遣,被人玩弄于掌心的玩意儿。
凭什么!为什么!他是人,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是谁的附属和玩物!为什么要这么羞辱他, 还是用这种残忍的方式!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主动。"
他是在炫耀他的手段吗还是在侮辱自己是个 在什么场合都会因情配合的无耻之徒
眼前昏昏沉沉,后劲儿似乎还没有完全解除, 顾京墨感到胃里剧烈的抽痛起来,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终于,在仰头微眯间, 看到了斜前方的那副素描上。
纸张不是干净的。
一时间,与之相关的记忆翻涌而来, 嘴里突然泛酸,他侧过头,难受的吐了出来。 像是在宣泄什么,从胃腔一直到嘴巴里,都是难闻的酸涩味,甚至还夹杂了一丝难言的腥甜。
他突然想到什么,扶着桌角站起身, 疯一般的在周围翻找着。
画纸,铅笔,戒尺,变成碎片的料子, 还有团在一起的素描纸 他的手指一寸寸的碾过, 眼泪和血迹混在一起,顾京墨无助的走遍每一个角落,他的鞋子被丢在了一边, 顾不得的赤脚踩在地砖上。 地板上很滑也很凉,他赤着眼睛, 直到眼泪彻底濡湿了睫毛,让他根本睁不开,他才抬手草草抹了把脸。
体力并没有完全恢复, 他根本经受不住这样的翻找, 很快他就踉跄几步, 大腿由着惯性摔倒在一旁的椅子上。
这一摔,彻底摔碎了他的坚持。顾京墨仰头躺着,头顶是老式的风扇, 正在悠悠的转着,他在正下面, 明明根本感觉不到一丝风意,可怎么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热的。
周围的空气为什么都是冷的 比桐城历年的寒冬腊月都要冷 肤,慢慢的,逼近心脏。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再度的崩溃和委屈袭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三个字一直在他的脑力盘旋不定,他不明白, 一切到底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 他到底做了什么错事,要这么惩罚他,一个成年男人,被一个变态要挟, 轻飘飘的玩弄于鼓掌,一次不够, 还要来第二次,第二次不够,还要第三次 129262e
无休无止。
像个定时炸弹。
那人踩着他的尊严,搅碎他的生活, 毁掉他的一切
眼泪从脸侧划过,顾京墨抬手想遮, 虽然也不知道遮什么。抬手的时候, 蹭到了桌上的一个冰凉的物件,他侧瞥, 是个美工刀。那一瞬间,所有可怕的想法翻涌而出, 他呼吸急促,鬼使神差的按下推出的按钮, 听到美工刀与外壳慢慢摩擦的声响,又涩又刺耳,在安静的画室显得有些可怕。
美工刀表面并不干净。
似乎是长期使用,上面蹭了层锈。 他用指肚擦了擦,把上面的污渍抹了抹, 在一寸干净之地,看到了上面反射出来的自己。
他不认识自己了。的幽遢,无能,软弱,可怜的弱者, 是那么陌生。他可悲的凑近了些, 这才发觉自己的脸上全是手指蹭上去的血, 还有点点未被抹掉的浑浊。
为什么自己这么软弱。
当时遭受了第一次骚扰却不敢开口诉求, 还可笑的和歹徒设计什么谈判, 瞒着肖辞一步一步跳进火坑。
他要是一开始就说出,是不是这可 怕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应有的惩罚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是他软弱!是他无能!
是他珍惜可笑的名誉和脸面,不敢声张, 忍气吞声,把大学教授这个身份看的比自己的一切都要重要! 把一个成熟男人受到伤害这件事当做耻辱!怕被人嘲笑,被人指点, 被媒体捉住不放, 自己的痛苦成为他人饭后闲谈的笑料!
什么狗屁名誉,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顾京墨苦笑几声。着美工刀,移到了自己眼前。
又举起左腕,看了看。
他想。
是不是死掉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会摆脱那人的折磨,摆脱那些可笑的戏弄。
还有肖辞的那番话。
那人权力遮天, 很可能在暗处形成一个庞大的联系圈 瞒过肖辞,瞒过院方,插手上市物品
他突然大声苦笑了几声,原以为, 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 什么成为有钱人的玩物,消遣品, 都是小说或者新闻里才听说的。没想到,他自己有一天也变成了这样。像狗一样, 被肆意戏耍,肆意欺负。
他扭曲的攒着美工刀。
相比于割破自己的手腕, 他更恨不得用这个插入那个变态的心口。
下午六点钟左右的阳光很弱, 把洁白微透的窗帘掀开,起起伏伏间, 墙壁上的黄晕也随之放大,缩小,放大,缩小 把眼睛晃的很疼,很疼。
他迟迟没有下刀。只是举着那把美工刀发呆。沉默。沉默。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
顾京墨猛地把美工刀摔到地上。 他面无表情的站起身, 将脏乱的裤子和外套重新穿上。皮带已经坏了, 上衣扣子也没留下几颗,他抖了抖,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
邋遢吧,一切都无所谓,他什么都不怕了。
他把西装外套穿上,草草穿上皮鞋。 身心的钝痛依旧存在,他努力支撑着, 打开了画室的灯。
顾京墨以稍慢的速度在画室里转着, 外面天已经全黑了,打开灯后, 屋内的一切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他重新回到了自己下午躺着的桌子上,手指掐着素描纸,忍着恶心, 拨开痕迹,在桌子上找着。
而后又突然想到什么,他大步走向垃圾桶, 抓住了那碎片状的衬衫。找到衣领处, 他把那块布料凑到鼻子底下,闻的太急,那股冲鼻的药甜香让他头脑发昏。孔微囊,他死死抓着衬衫, 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 指尖在布料上一块块的寻找,终于, 在脖颈内侧,他看到了一个小圆点,是深色的,与周围的布料颜色不相同。
是证据。
可以化验。
他记得,在昏混沌之际, 自己的口水曾混着药液顺着下巴划过喉结, 渗入衣领内侧。
这种情况下,他的头脑转的很快。
顾京墨踉跄的抓过地上摔碎的手机, 屏幕已经成了蜘蛛网状,他尝试按了开机, 可半天都没有反应。
但他没有放弃,猩红着眼,冲出了教室, 掏出身上的教职工证, 在走廊尽头的电话机上拨出了肖辞的号码。
按键的那一刻,他其实满脑子想的都是江望。
就连号码一开始按的是他的。
可按到一半,他的指尖似顿住了, 怎么也放不下去。
这么长的时间,江望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没有来找他,没有询问,什么都没有 每次都一样。
每次在受伤害时,都会做与江望有关的梦, 到底,那是梦境,还是,现实在那之后, 江望就会短暂的消失,就像是他体内存在着另外一个人格,与平常的他相差太多, 很冷静,淡漠,就连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 在他被伤害的这段时间,他也不会打一通电话,或者来寻找。
一个人,能抽身于做两件事吗
第一次。
歹徒被抠挠出血的手腕, 江望那贴满创可贴的手臂。
第二次。
宿舍里被歹徒伤害前, 江望和他在空中走廊擦肩而过。
这是第三次。
其实也不止第三次了。
还有很多巧合,从他们两人见面,相识, 再到后面的亲近,很多个时刻,到底是缘分, 还是圈套。
他都看不清了。
残损的种种开始诡异的重合, 歹徒的调笑和羞辱,那种腔调,动作, 都与小巷里他和江望的那次,极其吻合。
或许人疯到一定境界都会那般粗鲁, 可他清楚,那绝不是简单的相似, 绝对不是。
走廊里很冷,那瞬间, 往日积聚已久的怀疑彻底冲破束缚。
那份怀疑,他不敢多想,也控制不住不去猜想。
这些事情他一早就该想明白的, 一早就应该发现漏洞的, 可到底是什么蒙蔽了他的理智
是江望的温情,还是自己的软弱
他身边到底存在的是怎样的人江望,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一刻,似陌生人,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冷静间,顾京墨删掉了那个号码, 重新拨给了肖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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