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时间,人事处胡范拿着专用记录本战战兢兢的来到了刘大可的面前,刘大可正在看梁海星的辞职申请。刘大可似乎故意让胡范看到,又似不想让胡范看清梁海星的辞职申请。刘大可看完梁海星的辞职申请后,拿着梁海星的辞职申请,故作无意的朝胡范晃了晃。虽然只是刹那间,但胡范却将梁海星的辞职申请看得真真切切。
突然间,胡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莫名的紧张与兴奋油然而生,又相互交织。刘大可望了胡范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将梁海星的辞职申请,翻扣在了办公桌上。刘大可不发话,胡范也不好说什么,困惑的目光不时的望向刘大可,但心思却一直在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面对梁海星也曾是自己的主管处长的突然辞职,胡范一点的思想准备也没有,心如乱麻,就想尽快理出个头绪来,以便好应对下步刘大可的谈话。
机要秘书打电话只是通知胡范,说是刘大可找他,让其立即到刘大可的办公室。根本没说什么事情,直到走进刘大可的办公室后,胡范似乎才明白了刘大可的用意,原来是有关梁海星辞职的事啊,但梁海星辞职对自己有什么关联呢,是让自己兼管着教培中心的工作,还是刘大可想改变厅党组的干部调整决定。厅机关中层干部辞职,况且又是曾经的人事处长,因干部调整不满而辞职,无论在哪个机关,都是较为敏感的事情。如此重大的事情,刘厅长怎么会第一时间让自己知悉呢。胡范实在想不出其中的原因,瞬间想了好多,不安的目光不住的望向刘大可,在努力试图发现些对自己有用的价值。
虽因父亲的原因,胡范与刘大可私人关系不错,但不知为什么,胡范始终对刘大可有种敬畏感,胡范平时很少到刘大可的办公室汇报工作,因此,虽然离刘大可办公室很近,但也许走得太急,见到刘大可又有些紧张,胡范心里就一直在“扑扑”乱跳,气喘吁吁,就深呼吸,稳定下情绪。而刘大可看上去很和蔼,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满脸的微笑,更让人难以看清他那颗真实的心。胡范的心里就越发不解。
刘大可似乎看出了胡范的心思,就指着面前的沙发笑道:“小胡坐。”
刘大可照例坐在了他习惯坐的沙发上,胡范急忙打开记录本,随时准备记录下刘大可所说的每句话。
“怎么样,小胡最近工作还可以吧,家里老人都挺好吧?”正在胡范胡思乱想间,刘大可两眼笑眯眯的望着胡范道。
面对刘大可的关心,胡范就显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就急忙站起来,道:“谢谢刘厅长的关心。一切都很好。”
胡范突然的举动,还有那语无伦次的回答,惹得刘大可不由的大笑起来,忙道:“坐坐坐。”刘大可叹了口气,望了办公桌上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夹,叹道:“我平时工作太忙了,忽略了对干部的关心,应该经常找些干部谈谈心,尤其是你们这些在我身边工作的同志,更应主动关心一下。小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姊妹两个,你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你姐姐是教师,在你们镇上教历史。”
胡范点了点头,心里却不由地一怔,心想:这刘大可果真很厉害,对我的家庭竟然如此了解。
刘大可似乎看出了胡范的心思,笑道:“你别忘了,当初你调入厅机关,还有你的工作,都是我一手安排的。”忽然间,刘大可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父亲最近还好吧,他的生意怎样,好长时间没联系了。”
面对刘大可的关心,胡范想起了父亲说过的话:刘大可就是只喂不饱的狼,既不能疏远,又不能走得太近,要敬而远之。刘大可对你的态度,完全取决于我。刘大可和我是私人关系,我们有着多年的联系,如何与刘大可打交道,由我来处理。你们是上下级领导关系,就要按机关上的规矩去做,记住他永远是你的领导。从父亲的话语里,胡范似乎听出了些什么,将父亲的话记在了心里。然而尽管如此,刘大可的一番主动表白,仍使胡范激动不已,热血沸腾,不由的将感激的目光望向刘大可。
刘大可对父亲的主动关心,着实让胡范难以回答,就笑道:“他的事我从来不过问,他也不告诉我。当然,我工作上的事他也不关心,我从来也不会向他提及。”
从胡范的目光里,刘大可看出了此时胡范的心思,尤其是胡范的所答非所问,使刘大可了解到了所需要的东西,就没再问下去。仍鼓励道;“人事处可不是一般的岗位,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得了的,你本人条件不错,工作也很努力,好好的干,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刘厅长真会做思想政治工作,为如此赏识自己的领导卖命,即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胡范不善于表达,低着头,时刻准备记录着,但此时心里却如翻倒海般激动。
“小胡啊……。”
“哎。”胡范抬头望向刘大可,刘大可正一双和蔼的目光望着自己,顿时,胡范有些不安,又慌忙低下了头。
“你经常回家看望父母吗?”
胡范不知刘大可心里在想些什么,就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语塞,低语道:“我每年春节都回家同父母一起过年。”
“噢。那平时呢?”
“平时由我姐照顾,我经常给我父母打电话问候一下。”
刘大可没再言语,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你对你们梁处长家了解吗?”
刘大可突然向胡范打听起了梁海星家的事情,胡范不知刘大可此时的心思,更不清楚此事与梁海星的辞职有何关联,而梁海星辞职一事一直在其脑海挥之不去,因此更不知该如何回答刘大可。刘大可似乎非常善解人意,未等胡范回答,刘大可又问道:“你去过你们梁处长的老家吗?”
“去过。”
“什么时候?”
“前两年。有一年春节,火车票不好买,梁处长借到下面调研回了趟老家,是我开车送的。”
“噢。”刘大可点了点头。
“最近听说你们梁处长父母的身体不太好?”
“噢。报告刘厅长,具体情况我还真不太清楚。但最近没听梁处长讲他父母身体的事啊?”
“这样吧,你开公家车,买点东西,去看望一下梁处长的父母。至于该怎么办?你明白吗?”刘大可笑道,目光望向办公桌前,梁海星刚刚提交的辞职申请。
见胡范仍坐在沙发上,满脸的木然,似有心事,就又笑道:“你抓紧按我的意思去办吧,过一会儿我给马顺亮打个电话,报销的事直接找我,找马顺亮也可以。但这事一定不能让梁海星知道。”刘大可看上去有些神秘。
刘大可话音刚落地,胡范就起身向刘大可办公室走去。忽然间,胡范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身问道:“那我什么回机关啊?”
刘大可笑道:“现在就去,争取下午下班前回来向我报告一声。路上慢着点,安全第一。”
梁海星的老家在农村,虽然离机关不是很远,大约二百公里,但路途并不是十分好走,就是现在去,也得午饭后才能赶到,况且还要为梁海星的父母买些慰问品,胡范对去梁海星老家的路不是很熟悉。刘大可明确要求,此事不能让梁海星知道,又要下午下班前回机关向其报告此行结果,来回多紧张啊。胡范心里一直困惑不解的是,为什么在这时刻,刘厅长急着让其专门去看望梁海星的父母,不知道梁海星老家发生了什么事。而此事也用不着刘厅长亲自安排啊,让机要秘书或是马厅长通知一下自己不就完了?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为什么却绕了这么大的弯子,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想来刘厅长肯定有自己的考虑,而刘厅长绝不会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自己。不是刘厅长将简单的问题复杂化,而是自己将复杂的问题考虑得简单了。想到这,胡范丝毫不敢怠慢,急忙向刘大可办公室外走去,满脑子都是如何办好刘大可交办的重要工作,绝不能让刘大可失望。
“汇报完工作了?”
正在胡范急匆匆走着,耳边突然传来分管副厅长马顺亮的声音。胡范抬头一看,马顺亮正手拿记录本,向刘大可的办公室匆忙而来。因走的太急,或是满脑都想着刘大可交办的事情,胡范险些和马顺亮撞了个满怀,慌乱中点了点头。
“刘厅长办公室还有其他人汇报工作吗?”胡范刚走两步身后传来马顺亮的声音,胡范立即停住了脚步,目光望向马顺亮,回答道:“没有了,刘厅长一人在办公室。”
“噢。”马顺亮说完,继续向刘大可办公室疾步而去,重任在肩,胡范也顾不得向马顺亮打招呼,急忙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不长时间,马顺亮便来到了刘大可的办公室前,轻轻地敲响了刘大可办公室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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