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向晚既不想在顾以枫面前接洛佑翼的电话,又不想让顾以枫看见她拒接。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把手机按掉。

    顾以枫问:“洛佑翼找你?不接没关系么?”

    黎向晚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又响起来,还是他。

    黎向晚忽然烦躁起来,她又没有在做什么。难道自己现在连单独出门的自由都没有了?

    这次她果断的按掉。

    顾以枫的嘴角微微弯起,明亮的眼睛好像在调侃:“你们的关系是这样的么?”

    黎向晚有点尴尬,手机又发出两声短促的“哔哔”声,是洛佑翼的短信:“在哪儿?快点回来!”

    黎向晚关机,把手机丢回包里,紧接着挂挡起步,开上大路。

    顾以枫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什么也没说。

    快到路口的时候,黎向晚忽然打了方向灯掉头。

    “那家店还在那儿么?”黎向晚问他。

    她承认自己有点负气,她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洛佑翼还是这样不信任我。

    究竟要她怎么做?

    她不是他的附属品!

    黎向晚激动的想着,身边的顾以枫忽然说:“没关系,我们只是去吃顿饭。”

    就是,只是去吃顿饭而已,黎向晚理直气壮的说服自己……

    那是一家专门做红焖羊肉的老店。

    黎向晚以前是不吃羊肉的。有段日子酒喝得实在多,胃总是不舒服。

    顾以枫带她去吃。告诉她说:“羊肉最养胃,不骗你,一点膻味也没有。”

    黎向晚吃过一次后就爱上了,其实对胃好不好倒是其次。他们最喜欢挤着坐在小馆子里,看着热腾腾的香气飘上来,那么温暖,外面再怎样冷,也不怕。

    说真的,这么多年没来,黎向晚还真的有想念过这个味道。

    店面还是那么小,却仍然拾掇的很干净,老板娘一点没变。见了黎向晚和顾以枫竟然还认得,热情的打着招呼:“唉呦,多少年没见过你们两个了,前几天我还念叨呢,快进来,快进来。”

    黎向晚向她笑了笑,问她一向生意可好。

    老板娘说:“咳,现在生意不好做,肉价菜价都在涨。可我这是老店,做的都是回头客的生意,轻易不能涨价,会被老客人埋怨的。再这样下去,就快要关门咯!”

    顾以枫说:“全市的红焖羊肉店都加起来也没有这里味道好,如果店面扩大点,做做广告,生意肯定好。”

    老板娘拍着手说:“这话说的不错。不过啊,我们是小本生意,也不求发财,能太太平平过日子就好。我们老两口啊,能吃饱喝好就满足了,不像你们年轻人……”

    黎向晚和顾以枫相视而笑。老板娘还是这么健谈,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他们要坐下来要点菜,都找不到机会打断她。

    最后,她终于做了总结陈词:“还是你们小两口好啊,瞧瞧这几年没见,还是这么般配,金童玉女一样啊!有孩子了没?这姑娘怎么还是嫩的这样,快要能掐出水了,就是更瘦了,得多补补,今天阿姨给你加盘肉,不收钱,呵呵呵呵……”

    黎向晚有点尴尬的低下头,老板娘眼睛可尖,人也圆滑,见她脸色变了,立刻不再多讲,记下菜单就去厨房帮忙张罗。

    顾以枫起身拿了纸巾放在她这一边,她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快要哭了么?

    黎向晚摇摇头说:“我没事。”

    顾以枫却拿起一张纸巾擦她的脸:“这里,有点脏……”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纸巾穿透过来,黎向晚不自觉的躲了一下:“是么?”

    她掏出手袋里的镜子看,哪有脏啊!

    黎向晚抬头看他,顾以枫却笑着说:“没看见么,就在这儿。”

    他指指她眼角下方的泪痣。

    黎向晚抬眼看他,这颗痣又不是第一天长,明显是在拿她寻开心!

    可顾以枫说:“能擦掉多好,就不会那么多眼泪了……”

    有人说,泪痣是一个人在前世死去的时候,爱人抱着她哭泣,眼泪滴在她的脸上留下的印记。

    有了这颗泪痣,下一世他才会在茫茫人海中认出她来。

    而当她遇到为她留下泪痣的人,他们就会相爱,永远不分开。

    也有人说,有泪痣的人,注定会命运多舛,有流不尽的泪水。

    黎向晚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是她的确想过要去掉这颗泪痣。

    如果没有它,她的日子会过得比较顺遂吧……

    黎向晚用手轻轻摸着这颗泪痣出神,坐在对面的顾以枫说:“你要是再多发呆一会儿,我可就全吃光啦!”

    黎向晚这才注意到,老板娘早就把羊肉锅端了上来,这会儿已经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香味已经飘散开,黎向晚不自觉的深呼吸,好熟悉!

    忘记在哪里看到过,人的嗅觉记忆是最根深蒂固的,它可以在刹那间唤醒某个回忆,某些片段,甚至是某种情绪。

    现在的黎向晚,似乎真的有些雀跃起来,好像时光倒转,又回到当年她和顾以枫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明明口袋里没有多少钱,但是顾以枫似乎永远不会发愁:“放心,交给我。”

    他总是眨眨眼,明朗的笑容一下就把她的担忧驱散。

    隔着白蒙蒙的蒸气,黎向晚偷偷看着顾以枫,他正忙着从锅里把肉夹出来,又麻利的把其他食材放进去煮。

    这样看上去,他几乎和几年前一模一样,就连脸上那种自信豁达的神情都没有变。

    那种和他在一起时才特有的快乐情绪,逐渐在黎向晚的心里复苏。

    一直低头忙着的顾以枫,脸上忽然有了一抹笑意。

    他一边把一只装满羊肉的小碗放在黎向晚的面前,一边对她说:“趁热吃。”

    顾以枫抬头向她笑,自然亲切的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黎向晚低下头开吃,久违的味道勾起她的微笑,她轻叹说:“还是很好吃啊!”

    她和顾以枫都没有谈论过去,甚至没有询问彼此的现状,唯一的话题是食物。

    顾以枫知道黎向晚的口味,推荐给她一连串餐馆,连连邀请下次再去。

    黎向晚笑着摇头:“你当我还是小孩儿?现在哪有那么爱吃!”

    顾以枫的指节顶住鼻尖,淡淡的笑着不说话,可他怜惜的眼神黎向晚看得清楚,还是没办法相信已经过了那么久吧!

    其实她也一样,怎么会已经过去那么多年?

    两人慢慢的吃着,周围的客人走了一拨又来一拨,实在不能再拖下去。

    再怎样舍不得也要说再见。

    结了帐出来,黎向晚对顾以枫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顾以枫陪着她走到车前,黎向晚拉开车门坐进去,他还站在原地看着她。

    黎向晚摇下车窗:“再见,顾以枫。”

    他忽然低下身,扶着车窗问她:“晚晚,你……幸福么?”

    黎向晚扯扯嘴角,尽量微笑。

    到底还是问出来了啊。

    可是,她要怎样答呢?

    她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只能避重就轻的说:“过日子嘛……还不都是那样。”

    顾以枫立即摇头说:“不对!如果,你嫁给我,绝对不会这样。”

    黎向晚怔住,无法否认他的话是正确。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辩解:“我又没说现在过的不好……”

    顾以枫不再追问,叹了口气站起身:“我希望你‘真的’幸福……”

    他一字一句的说,意思再明显不过。

    黎向晚心虚的没有接话,默默的系好安全带,缓缓倒车。

    在离开的最后一刻,黎向晚抬眼看了看顾以枫,他没有说再见,只向她轻轻挥了一下手。

    黎向晚向他点头微笑,踩动油门离开。

    到家的时候,黎向晚发现大门口停了好几辆车,最外面的一辆车斜出半个车身,把入口挡住了。

    黎向晚皱了眉头,发愁怎么把车停进车库去。

    门柱旁的黑暗处闪出一个魁梧的人影,低沉浑厚的嗓音吓了她一跳:“大嫂!”是雷风。

    黎向晚向他点点头:“嗯,你来啦。怎么不进去坐?”

    雷风扬起手指,很简短的说:“抽烟。”

    黎向晚笑:“进去吧,没关系。”

    雷风憨厚的笑了一下,回头看看挡住路的车说:“我去喊他们挪开。”

    黎向晚刚要说不用,他已经迈着大步走进去。

    一转眼,金火佐韦和另外几个男人匆匆赶出来,金火在最前面满脸堆笑着说:“大嫂回来啦!早告诉他们别乱停车,不知道哪个小子这么不长记性?”

    一个浓眉大眼,穿着松垮牛仔裤的年轻人,战战兢兢的立在金火身后说:“金火哥,是我的车。刚才我急着找大哥,没来得及把车停好……”

    金火笑呵呵的说:“王亮啊,来来来,你过来。”

    那个叫王亮的年轻人低着头走过来:“我错了,金火哥,下次一定注意。”

    黎向晚也笑说:“算了,金火。让他挪开就行了。”

    金火朝她点点头答应着,又对王亮说:“记好了啊,今天是大嫂给你说情,才饶了你。以后来大哥家里,还敢这么没规矩的话,你自己看着办!”

    王亮连忙说:“知道了,肯定不了。”又对黎向晚点头哈腰的又是道歉又是道谢:“谢谢大嫂!对不住了,我这就去挪开。”

    黎向晚停好车,他们几个还在门口等,见了她纷纷问好。

    黎向晚不太喜欢他们这样待自己,“大哥的老婆”这个标签她始终不能适应。

    可她没理由给别人脸色看,于是,黎向晚硬着头皮朝他们笑笑:“都进去坐吧。”

    佐韦已经站在门口替她扶了门,其他人仍然等在后面,黎向晚无法,只好第一个走进去。

    客厅里,洛佑翼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见黎向晚进来,也不过是抬眼扫了一下。

    黎向晚回身向金火他们说:“坐吧,别拘束。”

    他们这才各自坐下,黎向晚转身到厨房烧了一壶水,等着水开泡茶。

    客厅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偶尔才听见金火雷风兄弟说笑两句。

    很快水开了发出的哨响,打破宁静,金火坐得近,走进厨房说:“大嫂别忙了,我们就稍坐一会儿。”

    黎向晚已经泡好茶,让他端出去,又拿了些水果点心放在茶几上,让他们不要客气,然后说:“那我先上楼了,不打扰你们。”

    黎向晚才刚走到楼梯拐角,就听见客厅里一阵低低的争论。

    她知道又有事情发生,而且是他们黑帮里的事情。

    其实,除了节假日过来聚聚,平时洛佑翼是很少让他手下的兄弟来家里的,他也知道黎向晚不喜欢跟这些道上混的人有太多接触。

    只是让黎向晚疑惑的是,今天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洛佑翼把他们一伙儿人都召集到家里?

    回到卧室,黎向晚没有开灯,静静的靠着窗边坐下来。

    顾以枫的形象在她的眼前浮现,他在院门口凝视她时的目光,他坐在她对面淡淡的微笑,他最后挥手道别时的神情……

    还有,他那些说出的,和没说出的话,每一句都在黎向晚的耳边响起……

    黎向晚连连甩头,却没办法把他赶出去。

    唉!她真的不该和他去吃饭,对自己,对他,都太危险!

    楼下传来一阵开关车门的嘈杂声,黎向晚从窗口向外看,是楼下那些人陆续离开。

    最后一辆车的尾灯在路口消失后,黎向晚打开房门下楼去。

    客厅里满是香烟味道,黎向晚皱眉,还是不喜欢空气里有烟味。

    她去打开客厅的窗子,洛佑翼推门进来。

    黎向晚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弯下腰收拾茶杯。

    洛佑翼走过来,站在黎向晚的面前说:“放在那儿吧,等会让佣人来收拾。”

    黎向晚没有理会,把一只只茶杯放进托盘。

    洛佑翼的手忽然伸过来按住她:“我让你别弄了。”

    他这是在命令她么?

    黎向晚抬头瞟了他一眼。

    洛佑翼叹了口气说:“我有事和你说。你先坐下好么?”

    黎向晚放下托盘坐下来:“说吧。”

    洛佑翼在她对面坐下,点了一支烟才说:“今天我打电话给你,你怎么没接?”

    黎向晚不想说谎,直接说:“我不想接。”

    洛佑翼的两道浓眉拧起来:“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今天为了找你,我们把整个市区都翻遍了!”

    原来他今天着急所有的兄弟来他家,是为了找她的。

    害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黎向晚惊讶的瞪着他,有必要这么夸张么?

    叫这么多兄弟过来,只为了找她一人?

    洛佑翼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直直丢了一句话过来:“以后你出门必须有人跟着,佐韦跟慕臣两个人轮班。”

    黎向晚的火气腾地一下窜起来:“什么意思?你又要监视我么?我现在连单独出门的自由都没有了么?”土夹丸血。

    洛佑翼吸了一口烟,嘴角微微向下撇着,也不解释。

    黎向晚急了:“你说话啊!什么意思?”

    洛佑翼又大力吸了几口烟,把剩下的一大截烟蒂按熄,站起来说:“这是不得已的安排。你早点睡吧!”

    他就这样转身走了。

    黎向晚被他的态度激怒,跟在他后面进了书房。

    “洛佑翼!你不要以为你可以控制我所有的事,你让他们跟着我,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黎向晚已经开始抓狂,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她好像特别痛恨洛佑翼独断专横的行为,不可抑制的想要发火。

    洛佑翼不想跟她纠缠,不耐烦的说:“你懂点道理行么?”

    “我不懂道理?我就是太懂道理,才会一直被你摆布!我告诉你什么是不懂道理,像你这样不尊重我的人权,限制我自由的才是不懂道理!”黎向晚一连串的数落他。

    洛佑翼终于开始反击,只说一句话:“黎向晚,以前也不是没让佐韦保护过你,为什么偏偏今天,你这么反对?”

    他又说中了重点,黎向晚忽然醒悟,她今天的反应这么激烈,分明是因为她又见了顾以枫,心理不平衡,一想到她放弃的幸福,就更加觉得现在的日子是难以忍受的痛苦。

    另一方面,在黎向晚的内心深处,又很矛盾地觉得内疚自责,她害怕洛佑翼已经发现她和顾以枫见面的事,下意识的先声夺人,要把他定性为无理的一方。

    可是洛佑翼并没有继续攻击她的漏洞,无心恋战地摆摆手对她说:“不要再说了,从明天开始继续让佐韦跟着你!”

    他侧了身从黎向晚的身边挤过去,走出书房。

    随后淋浴间的房门“啪”的一声关掉。

    黎向晚揉着一跳一跳的太阳穴,其实她还可以继续同他争论,可她放弃了,再吵下去就完全是她在无理取闹了。

    接下来,两人又陷入了一段时间的冷战,互相不理睬。

    洛佑翼每天都去公司,很晚才回来,两人几乎碰不到面。

    因为有佐韦的贴身监视,黎向晚不敢再私会顾以枫,她只能隐忍着自己的思恋,待在家里,只是脾气却越来越烦躁。

    幸好盛景蓝经常来洛宅看她,明着是为了找黎向晚聊天,实际是打听她跟洛佑翼的状况。

    当盛景蓝得知,黎向晚跟洛佑翼最近一直在冷战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天,洛佑翼又加班到很晚,还待在公司里没有回去。

    盛景蓝作为洛佑翼的秘书,自然也有理由不回去,留在公司里陪老板一起加班。

    她特意打扮一番,穿了一件新买的漂亮衣裙,端着洛佑翼平时喜欢的黑咖啡,敲门步入他的办公室。

    “我们可以谈一谈吗?”盛景蓝看洛佑翼对她泡的咖啡还很满意,于是借机开口。

    “说吧。”洛佑翼淡淡的说了一句。

    盛景蓝深深地凝视着面前这个气宇轩昂的男人,温柔一笑,“翼,我们没有必要拐弯抹角,我真实的心意你已经明了,并不是我想逼迫你,我只是不想被你这样刻意的拒之于心门之外。”

    洛佑翼微微叹息,“对不起,景蓝,我早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娶你的,骄傲如你,怎么会甘心做一个情人呢?”

    盛景蓝低眸,嘴角苦涩:“我盛景蓝虽然心高气傲,但是也非常清楚。你与黎向晚认识这么多年,你深爱她,这些我都能理解,所以我不介意站在你们的背后,做你没名没分的情人,只要你在分给她爱的同时,偶尔想到我一下就可以了。”

    洛佑翼有些无奈,语气渐渐冰冷,“景蓝,我不得不再次拒绝你,我不能愧对晚晚,我是真心喜欢她的,我们感情深重,不是一般人能够插足的,我洛佑翼这辈子只能有一个老婆,那就是晚晚。”

    盛景蓝越听越失望,目光中露出嘲弄,“翼,你们夫妻的事情我本不想多插言,可是你说的感情笃厚这恐怕只是你一厢情愿吧?你就这么笃定黎向晚也爱你,也视你为一生的丈夫吗……”

    洛佑翼挑眉,黑眸中划过笑意,“什么意思?景蓝你没有经历过,可能理解不了这种感情,我与晚晚已经相识十多年了,从我第一次看到她我就已经爱上她,所以我对你只能是遗憾。”

    盛景蓝秀眉扬起,轻轻的摇头,“那我就送你一样东西。”

    她身子前倾,目光紧视着洛佑翼,白嫩的小手伸到他的眼前,缓缓张开,在手心里赫然出现一粒白色药丸,盛景蓝勾唇而笑,轻吐了一个英文名子,“这种药你应该不陌生吧,翼,一个连孩子都不愿意为你生的女人,她怎么会是爱你的呢?”

    “你潜入了她的房间?”洛佑翼凌厉的目光直逼盛景蓝的脸。

    盛景蓝笑得甚感无辜,语气哀怨,“不,这几日我经常去洛宅,与黎向晚做伴,我们也算是朝夕相处,经常在她的房间里厮磨,无意中看到的,只是好奇拿来一探究竟,没想到竟会是这样遗憾的结果……”

    看着洛佑翼的脸色越来越黑,盛景蓝就知道自己这番话起了作用。

    她连忙又添油加醋道:“难怪你们结婚这么久,向晚一直都没有怀孕,原来她是吃了这种药,看来她果然打从一开始就不愿意为你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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